江按被骂了也不恼，调侃道：“哎呀，人家大老远跑过来看你，你怎么就这么无趣啊~~”

庄苒冷笑：“呵呵，发情找狗，有事启奏。”

江按倚着墙，双手抱胸，一副慵懒的模样：“和你聊会天不行啊，你在那装监控我都没好意思问你，你倒先嫌弃我来了，哼！”

庄苒眯眼，问出的话语染上几分危险：“哦？具体说说。”

江按双手一摊，吊儿郎当的回答：“难道不是吗？我当时都要被处死了，硬是没死成，你要说这和你没关系，我不信。”

他眼神坚定的看着他，一副“我猜的不对吗”的表情。

庄苒抿嘴，微微点头。

江按像是收到了许可，继续说：“而且，你在窗边安了个微型录音监听器，RC25型号，适合长期监听，续航持久，短则两年不用充电，是吧？”

江按的这句话引起了庄苒的震惊，他不会轻易表露情绪，可这个RC25型号的录音监听器，是自己姥姥的妈妈——老姥，从那时的世界杀手组织高价收购图纸和版权。

这么多年，一直是核心保密文件，堪比赤墨族秘术。

庄苒心中满腔疑问：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知道什么？”江按还在装傻。

“RC25型号，在百年之前就已经被赤墨收购，除了九霄和我还有历任族长之外，无人知晓。”说着，庄苒像是反应了过来，“你还真是江临安啊？”

江按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：“解释了这么久，终于信了？”

“嗯，信了。”庄苒不自然的点头。

江按双手一摊，大声感叹：“唉——信了就好，信了就好，那咱讨论讨论吧。”

庄苒点头：“你说。”

江按笑了笑：“我说啥呀就我说，你说！你对攻临城有什么看法？”

庄苒面不改色的分析：“目前来看，双城确实没有什么扩充的必要，人口虽多，但土地也不少，我实在没什么理由帮你，即使你的图纸很有价值。”

四目相对，空气安静。

江桉歪着脑袋一脸“你确定吗”的样子，弄得庄苒心里很不爽，傲娇的撇撇嘴，不在理他。

江按也不装了，随便找了一处铺毯子的地上坐下，一针见血的说：“就今年来看，据我所知，双城某族人私自贩卖碳肽镁多达四公斤，是直接贩卖到中央的，对吧？”

碳肽镁是重型武器和核武器的重要材料，目前发现并开采的只有双城，而私自贩卖更是重罪。

饶是庄苒这种心态沉稳之人此时诧异的迅速抬起头，像是要裂开了，不可置信的说：“你…你从哪听说的瞎话？”

江按叹了一口气：“是不是瞎话你清楚，顺便告诉你，临城也有碳肽镁，只不过还没有被发现哦~”

说完，江按嗖的一下就没影了，独留庄苒一个人在原地，许久不得平静。

*

江按并没有回去，而是瞬移到一处美食街，拿着从庄苒那顺的几百块钱，买了些自己喜欢吃的。

他嘴里叼着烤串，慢悠悠的走过市井街巷，这是一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。

许是逛累了，江按找了处没人的角落瞬移了回去，刚一回来，苏格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：“你在厕所里解刨谁呢！啊？三个小时了啊祖宗，你要把大肠拉出来吗？”

江按手忙脚乱的去开门，门锁打开后，苏格使出吃奶得劲将江按拉出来自己进去了，江按在懵的瞬间，还听到了门落锁的声音。

江按好笑的摇摇头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带回的美食：烤肠、黄焖鸡米饭、鸡叉骨、铁板鱿鱼等。

他把这些小吃摆在那个唯一的桌子上，差点就摆不下了。

苏格一泻千里之后，感觉心情好了不少，面色也比之前红润。

“好多了？”江按头都没抬，自顾自整理食物。

苏格有点抱歉的说：“对不起哈，刚刚实在是太急了，你又迟迟不出来。”

江桉摆摆手：“嗐，明白，饿了吗？整点？”

对于许久没有进食的苏格来说，这简直就是太完美了，两眼放光，搓搓手：“谢了哈，正好饿了。”

江桉早在美食街就已酒足饭饱，他已经撑着了，不需要再吃了，于是悉心的替苏格解开塑料袋，苏格摆摆手：“不用，我自己来。”

“可……”你应该打不开。

江桉欲言又止。

可令他没想到的是，苏格竟然非常迅速的解开了！

他不可思议，惊异的看着他，情不自禁地拿手上下比划：“你...你打开了？你竟然打开了！”

苏格大口啃着鸡叉骨，含糊不清的问：“咋了？就一结儿，有啥打不开的？”

江桉咬嘴摇头，洗脑似的说：“没事，没事。”

江桉习惯性打之前杀手组织教他打的穿心结，这穿心结被打开只有两种可能：一种，是在杀手组织或者现在的暨厘学过；第二种便是天赋极佳，思维缜密且心细之人看一眼就行了。

江桉实在是想不出这样可爱之人是如何缜密的起来的，但第一种的可能性不大。

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后，江桉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：“你手指挺细，保养还不错，是做主播的吗？”

苏格停下啃咬的动作，抬起头并摇头，迅速嚼完嘴中的食物，回答道：“不是啊，我是护士，你为啥会认为我是主播啊？”

江桉解释道：“噢噢，我还以为你是做电子手控的，不过你的手真的很好看。”

“是我加班加的和时代脱节了吗，啥是电子手控？”苏格刷短视频这么多年，还从未听说过电子手控这一说。

江桉耐心的解答：“电子手控就是直播只露手，然后看弹幕完成粉丝给的任务，比如说摸笔啊，剥水果啊，做动作等等，主要是给那些手控们准备的。”

“然后那些主播就靠着完成任务赚钱？”苏格真诚发问。

“准确来说，是完成任务之后粉丝刷礼物赚钱，和卖唱主播差不多，只不过一个卖唱一个卖手艺。”江桉撑着头看着他，早已心猿意马。

苏格不管什么了，沾满油的手抓紧了江按的衣袖：“那他没问们一场直播能做多少钱？”

这可给江按问懵了，他又没做过，他哪知道啊？

正当他想要不要随便编一个数搪塞过去时，窗台一角传来了声响：“数额不确定，好的时候可以做到三百一小时，流量不好的时候可能一晚上就挣几块钱，还不算平台分成。”

那道声音动人极了，隐隐带这些沙哑，他平静的解答，苏格听得一脸认真，而一旁的江按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庄苒的声音。

庄苒还在说：“但如果运气不好遇上未成年退款那就不好说了，主播除了退还自己分成的得到的钱，还需要赔付剩下的钱。举个例子，一位粉丝给你刷了五百，你自己只能得到两百多，但要是退款的话，平台没有任何损失而你要退还那五百块，简称一分没赚倒贴二百。”

苏格很震惊，江按更震惊，庄苒在他面前从来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字！

苏格拔高音调：“我滴天，我每天晚上值班一个月3500，你一晚上能搞这么多？”

他明显忽略了庄苒后面说的话，“窗户角”不说话了，江按直觉颇为准确，一瞬便感受到庄苒此刻心情不好。

于是，他疯狂找补：“哎，话不能这么说，人家收入不稳定，咱虽然工资低，但咱稳定，是吧？”

江按明显感受到，苏格因为刚刚那句话心情平静了不少，而庄苒应该也不那么生气了。

江按暗道：这儿没我得散！

激动过后，苏格才反应过来，窗子怎么会说话？说话的人是谁？

苏格问：“你这窗子怎么还成精了？”

那边不说话了，

是死寂，屋子里冰凉且毫无生机。

江按知道，此时此刻，他又要出手了。

他双手交握，目光炯炯的对苏格说：“他呀~是一个没有表情的帅哥！”

二人都被江按突如其来的段子逗笑了，唯一不同的是，苏格是大笑，嗯庄苒只是浅浅一笑便收住了。

“窗子如此透明，确实是个帅哥。”苏格摸着下巴也开始活跃气氛。

江按心中暗暗祈祷，我求你了庄大爷，您一定要接住这个梗啊！

庄苒不负江按所望，破天荒在外人面前开了个玩笑：“我？我是一个风趣幽默的大叔。”

明明是严肃冰冷的声线，却能让人感受到一丝丝暖意。

像是初春的第一缕光，虽不刺眼，也不热烈，却强大到可以驱散冬日里一切寒意，像是突然回暖，万物复苏。

江按也笑了，这是一种不可言说的高兴，他从一年前认识庄苒，看着他今天慢慢好起来了。

起码，会开玩笑了。

像普通人一样，有了更多低级趣味，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。

*

江按第一次遇见庄苒，其实还挺玄乎，那时温简出差，自己也捞的清闲，便想着拿着他的钱四处旅游，不巧撞上，那时的庄苒刚杀完人，枪口还有烟，那时的他一脸平静，夹杂着冷漠，甚至还有一点大仇得报的感觉。

碳肽镁纯属虚构，勿当真！！！